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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忙

【信白/原皮】苏州雪

*??信x副将白

*民国pa,其实韩信的身分超好猜,但是我倾向在文章里透露他的身分

*是刀,不过个人觉得是HE,就当刀尖舔糖吧(。)

*小侍女第三人称视角



  前一阵子水月楼里来了个特别的客人。这件事春芽印象很深刻,水月楼在苏州经营五年有余了,很少有客人住这么久的,也很少有人像他一样红发里还夹带着几缕白丝,不过或许更关键的是那位先生身上发生的故事。

  她从掌柜手中的住宿名册上看见他的名字:韩信。那位韩先生大约中年了,面上虽有些苍老的迹象,但硬朗的五官仍颇有英气。他下楼用餐时几乎不会和其他酒客打交道,总是冷着一张脸,要一碗温酒一盘小菜,果腹了就回房了。春芽一次两次探着一颗学生头脑袋瓜子向他搭话,但韩先生从不说超过两句,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向外人透露自己的事。

  春芽虽然不过是个十三、十四来岁的孩子,童年颠沛流离和自力更生的经历使得她相当会察言观色,加诸她天生的善心,她并没有继续刺探韩先生的隐私,只在给客人送酒时偶尔多看他两眼。

  往年苏州的雪下得不多不大,今年不晓得为什么三不五时就在飘雪。二十五年是民国最后平安无事的岁月,在卢沟桥的炮声吓坏所有人之前大家就喜欢往酒楼跑,这年特别冷,酒客自然较从前少了。水月楼出事的那天楼下几乎没有客人,只有那位韩先生不疾不徐地细酌他的温酒,还有掌柜待在柜台后重复验算他的帐本。

  两三个大汉扛着木棍大摇大摆走进水月楼,看戏似地打量酒楼的装潢。领头的那个身上飘着浓厚的鸦片烟味,皮肤粗糙的右手拎着水烟壶的瓶耳,春芽对他们的到来不由自主心生不悦,踌躇半晌才上前为他们带位,可他们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将她推开,直直走向掌柜。

  为首的大汉对他咧嘴一笑:“来点钱。”

  掌柜一声气都不吭,好像眼前的人只是还没点餐而非来索钱的。后面的小弟用指尖敲了敲他的木棒,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等掌柜乖乖交出钱来。

  “要多少?”他问。

  “看在你们要留点钱酿酒的份儿上,我们不求多,就今天收入的三分之二吧。”领头的一开口,鸦片烟味又飘散开来。

  “钱我放在后头,我必须过去拿。”

  “行啊。”他对另一个小弟示意。“你跟上去,别让他搞出什么夭蛾子。”

  春芽捂着嘴不敢出声,眼看掌柜真要把钱交出来,她的视线慌乱地扫视客座区。她发现韩先生的目光盯着那边看很久了,就在这时,他也走向柜台那里,一拳两拳挥倒了跟班,然后拔出枪对准大哥的眉心,低沉地下令:“滚。”

  那几个地痞流氓哪碰过真枪,再看看韩先生被衬衫包裹的手臂肌肉线条饱满鲜明,他们当下就耸了,钱也不拿了连滚带爬的跑了。几个人走后掌柜腿都软了,坐在墙边大口喘气,跪在韩先生面前不断磕头道谢,原来他刚才的镇定是强装出来的。晚点掌柜特地让春芽上楼送瓶好酒给韩先生,当时她忍不住问:“先生懂枪吗?”没料到这次他回答她了,尽管依然没笑:“以前懂一点。”

  两个月过去,最近雪下得频率逐渐低了,水月楼又恢复了从前的忙碌。忙着忙着春芽就忘了韩先生的事,也没发现他下楼用餐的次数愈发减少。这家酒楼有个好规矩,客人要是不愿意或是懒惰了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掌柜的送酒菜上楼。她难得看见韩信却发现他更瘦了,还病了。老板问过他要不要看洋医生,韩先生说不用,死死活活反反覆覆没意思。

  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她偷偷问掌柜。

  “就是说韩先生身体底子坏了,所以像这样生病是常有的事。”他叹气,一边温酒一边说:“那韩先生年轻的时候可能过度操劳了,不然他感觉不是个天生身子虚的人。”



 

  大年初一总是降临得猝不及防,另一位客人也是。

  春芽这次没有偷看到他的名字,只能从掌柜口中得知他姓李。李先生也快中年了,眉眼清秀,淡淡笑起来时彷佛要融化积雪。他和韩先生最大的不同是,李先生时常和酒客聊天,偶尔还会和春芽说点他的事。

  李先生从前是位副将,民国成立前他就跟着孙文推翻满清。他的将军是一位特别善战之人,明明没读多少书可头脑里偏偏刻了本兵书,他们的军队走到哪赢到哪,十分快活。李先生滔滔不绝地说,从黄花岗起义一路讲到东北易帜,他说那十多年从军的日子他和他的将军都形影不离。

  “那后来呢?”春芽问。“将军去哪了?”

  李先生沉默了很久,手指隔着一层皮手套摩擦小酒杯。“走散了,不晓得他是不是还活着。”

  “那位将军是您的什么人?”

  他抬头看了她一眼,失笑道:“他是我的恋人。”


 


  故事先从兵荒马乱中暂停一会儿。水月楼的掌柜爹娘早死,他寄人篱下才挣扎到今日能开间店养活自己。五年前他在苏州遇见春芽,大概是想起从前的经历,便主动提议让春芽来水月楼做事。两个没家的人一起营业酒楼新年期间还营业,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收容无家可归的人的意味。

  李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没地方去的那种人,可他就是在水月楼度过整个春节了。春芽愈加喜欢这位不羁礼教的酒客,三天两头就赖着他要他说从军的往事。李先生偶尔喝多了,有的没的破事都会告诉她,什么军队同袍偷传袁世凯的小八卦、什么刚入伍的新兵晒在外面的衣服被鸟叼走了,有些离奇到实在令人保持怀疑,但春芽被这些小事逗得咯咯笑,真实性也就没人在乎了。

  好笑的故事听完,她才再一次想起楼上的韩先生。自从生病后他很少下楼了,几乎都是请人送上去,要不是电话还会打来春芽都忍不住猜测韩先生是不是怎么了。不过幸好这个月底她总算是见到韩先生,他病恹恹地走下楼,胡乱点了几盘菜就坐下了。韩先生当时真的病得很重,他完全没注意到对桌李先生的目光,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地瞪大眼睛好久好久,唇瓣不可置信地微微抽动。

  可是李先生没来得及说什么,韩先生整个人倒在地上,像被抽了筋散了架一般整个人昏厥不醒。春芽尚未让人找洋医生,他先吼了出来,韩信!韩信!这样仓促地喊。韩信这名字春芽总觉得耳熟,起初她想到的是住宿名册上的名字,再后来想到的是童年记忆里的、飘扬在烟尘中的韩字旗。

  那时她无意间又想起几个月前韩信救了酒楼的画面,她突然明白韩信就是李先生口中那位下落不明的将军。

  他们一起把韩信送回楼上。洋医生说,病入膏肓了,这是器官衰竭。春芽没有注意到当时李先生什么表情,她没敢看他流眼泪。那天他一直留在韩信的房间照顾他,其实后来的那几天都是如此。用餐时间春芽会去给他们送餐,她听见韩信唤那个人“李白”,那时春芽才发觉原来韩信也是会笑的,说不定十年前他总是这样对李白笑。

  韩信服药后又睡回去了,李白同她说起当年完整的故事。他们打仗打了很多年,李白告诉韩信他厌倦了,于是他们计划好,作为前锋的李白将在一次战役中诈死、而率领主力的韩信打完这一场之后要在哪儿哪儿和他会合。那天的雪下得很大,出发前韩信握了握他的手,亲吻李白的额头,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。没人想到敌军也使诈,主兵力抄了他们军队最虚弱的后方,李白的部队在前线顺利、完全不晓得后排怎么了。他成功诈死了,可是韩信那边被迫撤离大本营,甚至连他也差一点命送沙场。一把毒箭射中他气血循环的重要枢纽,他昏厥了三天,好不容易救活了身体也坏了一半。

  “后面这些事是韩信昨晚告诉我的。”李白说。

  几天后韩信还是走了。虽然终归是萍水相逢,但看在缘分一场的份上酒楼依然为他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葬礼。李白问:“能不能找个不容易积雪的地方葬着?他怕冷。”于是一伙人特地找了个小丘埋下韩信的身骨。梅花开了,芯是艳丽绚烂的红色,春芽思忖韩信那一头掺着白发的褪色旧红,也许韩信年轻时就是这样夺目的一头红发,像他和李白灼人的爱情。

  隔天凌晨天初亮,春芽哆嗦着下楼打理一楼的客座区,意外碰见李白背着行囊结清酒钱。她开口问:“您要走了吗?”

  “是的,我要离开了。”他答道。

  “可是外面的雪很大。”

  李白淡淡地笑,如他初来乍到。“这雪是不会停的,今天走或明天走哪有差别?”

  后台的灯不知何时亮了,清洗酒杯发出的碰撞声竟似极了觥筹交错的宴席。春芽再也没开口挽留李白,静静地目送他走入宽广的天地里。李白说得不错,漫天大雪持续了好长好长的日子,那天道别以后,除了他以外纯洁无瑕的雪地里再也没能印上任何人的足迹。


End.


 



忍不住再叨扰一下。


 

最后那句话的“他”和“雪地”其实另有所指,希望大家可以再看一遍那段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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